这一日,本是同公司一名叫申康同事的大喜日子。
也是这一日,被派往翼城山凹煤矿做井下物探工作。
本应在艳阳高照、吉祥喜庆的氛围中,却来到了一个低于地表二百多米的昏暗的阴冷的地下环境中,有点阴阳两重天的感觉。
井下物探,作为我公司的又一支柱项目,经过去年的酝酿和操作,今年的开春可谓是春分得意马蹄轻。在晋城常驻三人终日在各个不同的煤矿中穿梭,这边,翼城、乡宁、介休时常有电话打来让去做工作。作为公司一员,我希望好的兆头能贯穿全年。
对于我,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尤其是做地下,自然是有了一份畏惧。因对地下的,是茫然的,是未知的,有对煤矿的了解,也仅仅是停留在已经去过的人的描述,更多的是个人情感的一种自发。
在甲方殷工的带领下,我一行三人在换衣间穿上了我一辈子做梦都想不到的矿工衣服。初次打开包裹,我的心便一惊,它不像我们物探人所穿的色泽鲜艳的红色衣服,它布料厚泽,说不清它是淡蓝,还是深蓝,只是上面有着更多的不可磨去的煤灰。起先,还有点接受不了,但一想,这是我们的工作,想想煤矿的工人长年累月都穿着这样的衣服,又有何妨呢?麻利地脱去自己的衣服,换上这感觉依然不爽的甚至有些肮脏的衣服,一层单内衣,加一层棉衣,外加一外罩,穿上类似帆布的筒状袜子,蹬上雨鞋,腰间的皮带悬挂着固定矿灯的装置,头顶上则是压着脑袋令人感觉不爽的矿灯。完全装备后,俨然也有了一名煤矿工人的味道,尽管我们也仅仅是临时的。当然,我们也遵守着煤矿的安全规章制度,身无携带任何与火种有关的诸如火柴、打火机之类的易燃易爆物品。
跟着殷工,我们来到了井口。井口一天24小时都有一名负责值守的门卫,登记完我们的名字、单位及使用矿灯的编号(是你身份的证明),在他的引导操作下,我们带好东西开始了煤矿之“旅”。
初次站在矿的井口,心中还是有着一份担忧,毕竟对煤矿事故的听闻太多。但看到毛明文熟练的样子,还是宽慰地对自己说顺其自然吧,先把滑梯固定在钢丝绳上,一手拿紧携带的东西,一手紧握滑杆,屁股稳稳地坐在支撑板上然后徐徐而下。洞口有三米多宽,一侧是供人上下的滑道,一侧是用来输送煤炭的传输带,我们下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在我们的耳边时时能感觉到嗖嗖的风语之声。越往下,越能感觉到凉意之浓,整个煤洞都是灰暗多灰,毕竟这样的环境不可能得到更多的改善。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走了多远,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看着轨道向前无限的延伸方向,我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因为我们的这次工作面要转向另一个方向了。
他们说,这才是我们步行之旅的真正开始。
进入昏暗的旁洞,一开始真的有些不适应,光线朦胧,在两手都拿着东西的情况下,借助头顶矿灯的光束,我们小心、谨慎地向前行进,我们的身边堆积着太多机器的设备配件,能顺利地走已经不错了,期间不知拐了几个弯,至于方向我早已不知东西南北了,只有跟着甲方走。当再次到了一个洞口时,殷工说:要拐弯了,比较难走,注意安全。再一次警钟敲响了我们,这是一条新的洞,光线依然不是很好,关键是它是一条坡角20多度的斜洞(听甲方介绍),地上堆着杂乱无序的钢铁构件、钢丝绳等,散乱的大小不等的石块硌着我们的脚板。在我们到达尽头时感觉经过了好长的距离,在微弱的灯光下,我感觉那发着亮点的块体就是所谓的煤块,稍作镇定后,仔细一看还真是煤块,并且煤质不错,我说这还真是宝啊。
受仪器电量的限制,我们休息片刻后就开始了数据的采集。在洞下,尽管我们呆的时间不长,也时能感到脊背嗖凉,因为不停的风在我们身边周旋,站在水中,脚板也是冰凉彻骨,头稍一扭,就有可能碰到墙壁,有时也会碰上护壁的钢丝网,给人的感觉压抑胸闷。看着那几个在旁边等待的工人,除了眼珠子两边的亮白,完全一副我们平时从电视上所看到的煤矿工人的形象,鼻子的两侧总是漆黑泛光。其实,此时的我们,“同在此洞中,差别能有几”啊。紧张有序地测完了这个工作面,我们开始了返程。
与之前的下洞相比,上去要颇费周折。也许毛明文下过几次井已经适应的缘故,显得还是比较轻松,而王春雷或许稍胖的缘故,就不停地气喘吁吁,而且满头大汗,这就是所谓的区别吧。
当我们再次坐上滑车来到洞口时,竟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不知谁说了一句:终于来到了人间。听后我一笑而过,有同样的感觉,但并不是很浓,工作如此,就看你身处怎样的境界。
当脱去一身的煤矿衣服,我们来到了浴池,洗去满身的污垢和煤灰,竟也爽快了许多,这是暂时的告别,也是这次工作的结束。
下次,还来吗?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