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布泊,雅士视为“消逝的仙湖”,俗人称作 “死亡之海”。1964年10月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和1980年6月科学家彭加木的神奇失踪,更给罗布泊增添了几分神秘和恐怖,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没有一棵草,一条溪,夏季气温高达70℃,天空中不见一只鸟,没有任何飞禽敢于穿越,然而,公元2009年的夏天,这里增加了一道亮丽的景观,静秘的戈壁滩上飘荡起一片美丽的桔黄色…….
09年5月25日,乌鲁木齐 地勘分院李英奎、员克明、员孟超的心情是非常复杂和不安的。为了拓展新疆市场,此时,他们正和一家上市公司商量一个勘查合同,摆在面前的困难令人望洋兴叹。施工地点在罗布泊北缘,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地勘分院的技术人员虽说是身经百战,但是长期在内地工作,没有一点戈壁滩施工经验,怎么办?
09年5月29日,安邑 同样的复杂心情在孟浩、赵峰及项目组人员的心里激荡,分院几天来因为这个项目开了三次会了,根据个人手头工作情况及其他因素,已经确定了由孟浩和赵峰分别带队,在三日内做好一切前期工作,奔赴哈密的两个工地。虽然准备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但每个人的心里既有对大戈壁神秘探寻的渴望,更多的是对戈壁野外知识的茫然和千奇百怪传闻的担忧,同样有超远距离、超长时间别妻离子的眷恋。他们也知道,这个项目落在他们身上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孟浩这个野外“老江湖”,有丰富的寻找热液型金属矿产的野外工作经验,最擅长在各种复杂的艰苦条件下妥善地安排好工作和生活;赵峰年富力强,十几年的磨练和自身的刻苦钻研,早已是分院逢战必首发的业务骨干;其余几个项目人员也具备身体素质好,业务拿得起,作风顽强等优点。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次的出征和以往不同,一个从未遇到过的巨大挑战正在到来。
大风、大风,这不是电影《英雄》中的片段,而是大戈壁给这片新来的桔黄色的礼物。项目组经过四天半的时间终于到达工区----位于哈密200多公里的罗布泊戈壁深处。长久的旅程消磨着每个人的身体,正当他们疲惫不堪准备卸车时,大风便如约而至,这使初到戈壁的客人享受了特别的欢迎仪式,也使这支队伍真正见识了戈壁滩的魅力,呼啸的大风携黄沙碎石劈头盖脸地扑了过来,霎时间荒凉的戈壁变成一个巨大的猛兽,四野变色,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咆哮嘶鸣,几米以外,不能辨物,沙石横扫车玻璃上,刹那间就把挡风玻璃变成了毛玻璃。钻机车上一个楞小伙想打开车门取东西,巨大的狂风竟使4、5个小伙子也没有把车门关上,最终车门不堪重负,朝反方向被折断。打开的汽车篷布瞬间就没了踪影,几个人只好爬在车上防止行李和设备被刮走,又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才重新固定好车辆。不能卸车,不能搭起帐篷,不能打开行李,夜幕降临,他们只能啃一口干馕,和衣躺在较深的沟壑中,渡过他们到达戈壁滩的第一夜……
大风其实在这里最司空见惯,好好的天气,突然间大风就像一群吼叫着的猛虎饿狼瞬间扑来,接着就是塑料桶、脸盆、空岩心箱、外面晾晒衣服在空中飞舞。半夜里,常常是梦中醒来,躺在床上看见满天的星星,帐篷已被大风给撕破或是掀翻,吃饭喝水,一阵风过来碗底就多了层细沙。风餐露宿----这时候才知道是那么贴切。
其实,大风只是戈壁送给老孟他们的见面礼,风停了仔细观察,平沙万里,荒凉空旷,渺无人迹。酷暑、缺水、迷路、通讯难,等等“大礼”还在后面……
酷暑 戈壁的酷暑是真正的酷暑,每天早上九点多,帐篷里的温度就超过40度了,太阳在天上明晃晃地烤着,抬头看远处,戈壁滩里翻滚着热浪,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目眩。脚一踏进戈壁上,热气就直往头上冲,一直延续到下午7、8点,炎热无情地消耗着人们身上的水分,老孟在帐篷门口插了根温度计,中午一看,竟然接近70度,光着膀子坐在帐篷中,不过几分钟,身上的汗水就像下雨一样往下滴。
水戈壁滩最宝贵的就是水,最缺的也是水,工地生活用水要到200公里外的哈密去拉,几十公里外的一个碱水泉,是钻机用水的主要水源。几个月不能洗澡,每天能擦擦身子都是一种奢侈。
路戈壁滩上到处都可以是路,也到处没有路,该走哪条路只有靠自己记忆,所以在每个岔路口,都有各式各样的标记,啤酒瓶、饮料瓶、大点的石头等,形形色色,成为戈壁路上的一道风景。迷路,也是最常见的灾难,老孟、赵峰他们怕出工或者车辆迷路,在工区设立了几十个标志点,都输入在手持机内,他们专门为此进行了各种场合的演练,确保能在不利情况下找到标志点,找到家。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老孟这么细心,他们在出工时,就碰见一辆迷路的车,车上几个人已经靠几根萝卜维持了一天一夜,遇见了老孟,他们眼里含着泪花,好像见了最亲的亲人。
通讯 这里通讯很简单,由于没有信号,手机只能充当闹铃和钟表,林伟他们这些小伙子闲暇时,只能看看以前的短信傻乐。矿区有急事联系,需开上车到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土包上,信号不强,时断时有,但已经很不错了,起码保持了与外界的联系。
恶劣的工作环境和艰苦的生活条件没有让老孟、赵峰他们退却,倒是他们利用环境,人人生活得有滋有味。他们寻找快乐,享受快乐,于艰苦的环境中创造快乐。“日子天天过,天天很不错”,这就是在这戈壁滩上的生活体验。苦中有乐,乐在其中,有诸多苦与乐的生活片段,让他们津津乐道:
戈壁双珠 林伟长得很英俊,是今年才报到的一个研究生,到单位第三天就只身来到哈密,是工区学位最高的。在这里工作以来他得了个外号叫“天气预报”。原因是年轻人爱美,总想收拾的干干净净,戈壁上缺水,又不能经常洗,但几次都是晚上林伟洗头,半夜就刮大风,第二天还是满头灰,时间长了就成了天气预报,所以大家想晒被子、衣服就问林伟:洗不洗头?林伟也苦恼,干脆求人把头发理短,钻机上倒有把推子,都不太会理发,但又不能看着年轻人苦恼,大家自告奋勇,指手画脚,结果把英俊小伙的脑袋理的像狗啃一样,林伟看着别扭,心一横,干脆理成光头吧,转眼间英俊小伙成了英俊和尚。大家如法炮制,又把司机小郭变成和尚,小林、小郭在一起,就送他俩一雅号:“戈壁双珠”。
大菜 老贾原来在部队做过饭,菜炒的很一般,倒是馒头蒸的好,自称“贾师馒头”。虽说老贾菜炒的一般,有道大菜是每天必有,那就是老贾手机的另一个功能-----吃饭时间给大家放手机里的歌曲,也没有什么流派和偏好,不管是通俗、摇滚,还是美声、民族,五味杂陈,成为大家每天必品的一道“大菜”。大家也听的津津有味,和瓶装臭豆腐一起被誉为老贾做的最好的两道菜。
运动会 钻机生产工作间隙,老孟他们组织了场运动会,很简单,无非是拔河,举钻杆等体力劳动,奖品更是简单,最大的奖品是一瓶酒或两包烟。即便如此,场上的队员却是激情迸发,观战的啦啦队也是欢欣鼓舞,在这和谐融洽的气氛中,每个人都参与着,快乐着。
石趣戈壁中有好多奇石,如玛瑙、风凌石、硅化木等,捡石头也成了他们的一大乐趣,每个人床下和帐篷前都有不少捡回来的各类奇石,好点的都装在包里时常拿出来把玩。工区最多的是风凌石,风凌石就是戈壁滩“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的真实写照,石中软弱部分被吹去留下坚硬的去不掉的“骨”,工区的石头因风化厉害没有太大的,也难有上档次的,他们还是乐此不疲,小小的石头给这些经常光着膀子、靸着拖鞋的地质汉子们增加了不少文雅之气。
岁月在奋斗的艰辛与成功的喜悦中飞快流逝,项目组也由4人增加到了7人。人员增加了,能吃苦、能奉献的作风没有减弱,更带来了蓬勃的激情与活力。工作环境恶劣、艰苦依旧,项目组团结一心、勤恳踏实的作风也依然如故。苦中有乐,且乐中有志,简陋的工作和生活环境中享受着团结友爱的、自得其乐的、和谐的集体生活。
随着工作程度的不断深入,工区也将随之变迁,项目组根据环保部门的要求,挖坑填埋了生活垃圾和废弃物,拆掉帐篷准备搬迁,这里的戈壁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车远了,声淡了,他们记住了这片戈壁滩,罗布泊也记住了这片飘动的桔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