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一周多的禹门口地形测绘工作终于结束了,临离开时真有点不舍,这一周来我们跑遍了这里的山山水水,却从来没有时间放下脚步驻足细看一下母亲河在这里给我们写下的这重重的一笔,此刻我站在禹门口的山顶上,遥看黄河缓缓流入一马平川的关中平原,心情犹如跳出龙门口的黄河水一样舒畅与平静,突然发现它是那么的美,心中不由的涌出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写点什么的冲动。
河津市地处吕梁山南麓的汾河谷地,山西最大的一条河流汾河就是从河津县城不远处脱境而去,在万荣县境内与黄河会合。从河津市出发,跨过汾河桥,经过河津发电厂和河津铝厂的厂区边缘,远远地就看见黑苍苍的龙门山,龙门山下隐隐约约是黄河的涛声。龙门山下便是禹门口,是黄河上最著名的“禹迹”。也就是大禹治水疏导河道所留下来的遗迹。其实,稍微具备一点儿自然地理知识的人都知道,一条晋陕峡谷不过是大自然造地运动留下来的杰作,禹门口则更是万古黄河水流下切的结果。即使我此刻站在禹门口的山顶上也可以清晰的看到黄河水下切岩石所留下来的纹路,那纹路细密如丝,均匀流畅。
驻足山顶,俯看水跃龙门,峡谷里传来河水阵阵浪涛激荡的轰响,犹如聆听美妙的声乐,我知道这是黄河夺路出峡时畅快的欢歌,那声音飘渺,给人以许多遐想的空间,时而群马腾跃,时而像千里之外有雷声滚滚而来,秦晋峡谷对垒如兵的岩石正在承受着黄河巨浪猛烈而持久的拍打,狂怒的黄河水向峡口义无反顾的决涌而去。此时,我不得不感叹古人对这里的命名,龙门,不亏是巨龙之门。
跳出龙门的黄河水又是另一番景色,几十里的河滩上烟波浩淼,你会惊叹黄河出了龙门后是多么地自由,自由使黄河没了暴戾,舒缓却更加壮阔深沉。一边是数百米高的黄土峡壁如暮云堆积,一边是大水走泥,稠铜滥漫;让你不由地要为大自然的神奇而呐喊。
然而人们更情愿将自然的伟力人格化。郦道元在《水经注》中都说:“龙门……大禹所凿,口广八十步,崖际镌迹,遗功尚存”,说这禹门口是大禹“导河积石”所致。围绕大禹凿石导河,龙门山下黄河岸边不知道流传着多少美丽的传说,也因此,不知道有多少文人骚客光顾这里,留下了他们吟哦咏叹的身影,也为禹门口留下了深厚的文化沉积。此前我也曾到过三峡,那里的气势比禹门口大,但给我的印象,不如禹门口深。也许就是因为文化的原因吧,看三峡,人在局外;禹门口,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