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北方汉子满心欢喜的第一次走出国门,本以为借着出国施工也可以顺便长长见识,开开眼界。然而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这个国外竟然与想象中如此不同。长时间不能适应的热带气候,国内从未遇到过的艰苦施工条件,还有巨大差异的人文环境,开始的时候还真让这一支以敢打硬仗,善打硬仗著称的队伍有些找不着北。不过这支勇敢的队伍选择了承担,在异国的土地上,他们用地质人特有的顽强拼搏精神征服了一切。
柬埔寨柏威夏铁矿普查项目是山西省第六地质工程勘察院充分发挥技术优势,实施“走出去”战略,承担的首个涉外项目。能否高质量完成该项目直接关系到拓展海外市场的战略目标。为了完成此项工作,项目部主要负责人邵哲夫、王绍地提前1个多月赴柬埔寨进行实地踏勘,充分了解了工区概况,居住环境,医疗条件,气候物种,人文环境,交通条件,安全应急等多方面情况,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7月初的一天,来自中国山西六勘院的20名队员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这些走南闯北的地质队员习惯了温带气候,刚一到这热带国家,就被闷热、潮湿、粘糊糊的气候来了一个下马威。下飞机从柬埔寨的首都金边出发,驱车赶往距金边市240余公里的位于罗文县境内项目部。汽车在简易的公路上颠簸几个小时,终于达到目的地—-一排简易的茅草房组成的项目部驻地。
项目负责人邵哲夫说,根本没有想到这里的基础设施如此之差,物资紧缺,物价奇高。想找到和国内同样居住条件的房子简直是异想天开,连施工生产、生活所需材料都要跑很远才能采购到。驻地虽然只是一排简陋的茅草房,不过比起当地居民随便搭的茅草屋,项目部已经很“现代化”,配有淋浴设施、冲水便池和蓄水大桶等简单设施。
到了驻地,大家只经过一天短暂的适应就开始进行了仪器的调试工作。铁矿普查所需的物探和测绘仪器都是从国内带去的,为了确保工作的顺利开展,所有员工岗前培训和仪器的调试同时进行,项目部成立了质量管理、安全生产、后勤保障和一线生产小组,对相关的工作进行了详尽安排。测试工作一结束,队员们就马不停蹄开始了外业工作。
万事开头难。刚开始的时候项目部租用农用车作为施工交通工具,然而因为是雨季,农用车经常塌陷在雨后泥泞不堪的路上,职工们几乎每天都要推车才能返回驻地,有时还没有开始施工就弄得一身泥浆,有时则辛苦了一天,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咬牙坚持推车。职工们累得精疲力尽:“这不是人坐车,简直就是人拉车”。后来项目部联系了一辆马力大的四驱机改车,才保障了生产的正常进行。
施工的地区是不折不扣的热带原始雨林,满眼望去收尽一片绿色。在这里抬头不见蓝天,低头满眼苔藓,密不透风的林中潮湿闷热,脚下到处湿滑。这里光线暗淡,虫蛇出没,人们在其间行走就困难重重,更别说还要进行测点。测线旁边一些不知名的植物开着娇艳欲滴的花,似炫耀,似挑衅。炫耀热带雨林的美,挑衅他们的承受能力。
要不是雇着当地的向导,祝凯说他们恐怕是一天也坚持不下来。地形差他们不怕,气候炎热也可以克服,然而无所不在的毒蛇却时刻威胁着大家,不由得大家心惊肉跳。
有一次,施工结束赶回驻地,大家坐在敞开的汽车后正说说笑笑。忽然从路旁横出的竹子上掉下来一条将近两米多长的大蛇,正好落在一个向导的身上,墨绿的蛇眼中泛着凶光,大家惊慌地看着这个突然到访的“来客”,情急之下甚至有人跳下车躲避。虽然向导很冷静的用棍子把蛇挑落下来并打死了。但转瞬之间大家的笑语就被无言的沉默所取代,毛骨悚然的一幕久久留在心底不能抹去。
拿出几张照片,祝凯给我指着说道:这些密密麻麻令人讨厌的蚂蚁是最麻烦的。如果不小心被叮咬了,那是很难受的一件事,在这温暖潮湿的环境中,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蚂蚁围绕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受到袭击。有一天夜半小解时脚刚一落地,就像被马蜂螫了一样,用手电往地上一照时,在床下发现了成堆的蚂蚁,当时的景象真是令人胆颤心惊。经过用药喷打,大部分都奄奄一息,清扫后足有半脸盆之多,看起来颇有些蔚为壮观。后来为了防止被蚂蚁咬到,每次出工大家都要在脚上套上一层塑料袋。
他提到,在国内如果被蚊子叮咬到痒一阵就会过去,可在柬埔寨这却让人受不了。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很痒,然后大家会用手挠,接下来小伤口会感染化脓,形成大豆般大小的小洞,在脚上的伤口甚至隐约会见到骨头。因为气候的缘故,感染的伤口很久不能愈合,每天都需要消毒,抹药,看着伤口人的心里直发毛。听到这些,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祝凯说,那个时候大家互相鼓励着,为对方消毒清洗伤口,虽然碘酒的刺激作用让伤口生疼直冒虚汗,但同志之间的真情关怀却让他觉得很温暖,很感动。那段时间除了4个人没有受伤,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受到感染,可是大家都轻伤不下火线,生怕休息的时间太长影响工程的进度。
从柬埔寨回来的李飞和我说,在当地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日常物资相当匮乏,甚至连牙膏都很难买到,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也谈不上什么娱乐,只是在不出工的日子听听音乐,打打扑克而已。因为不适应当地的炎热潮湿,短短两个多月竟然瘦了10多斤。在旁边的邵书记补充道,“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日难”这虽是句老话,但我们没有想到如此的艰难,不过职工们都是好样的。在这里施工,我们雇了好几批当地工人,因为野外工作艰苦,都是干不了几天都跑了,最后用优厚的待遇才勉强留住几个工人。但我们的职工传承着地质人“三光荣”传统的血脉与精神,在严峻的现实考验面前,从没后退半步。“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铁人”精神在这里得到发扬。
7月正是柬埔寨的雨季,原始森林中里云层特别低,雨来得快去得急,或滂沱大雨或淅沥小雨每天都会不期而至。队员们必须每天带着雨衣坚持施工,对于淋雨已是家常便饭。在工区大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不淋雨才怪。有一次,早晨出工还是晴空万里,不到中午豆大的雨点就顷刻从天而降,正在测点的队员还没等穿好雨衣就变成了落汤鸡。其实此刻的他们浑身早已被汗水和林中的水珠打湿,穿好雨衣无非是要保护好手中的仪器而已。连同来回往返时间,他们每天的野外作业时间都要超过10个小时。茂密的山林里,他们穿着鲜艳的红色工作服一点一点向前延伸,联成了线,铺成了面,偌大的勘测面积就这样一天天被他们一点点“蚕食”。
负责野外技术工作的王绍地介绍说,磁测工作要求每个点位的精确测量,要跟着测量人员确定的点位一个不落的全部测到。这是一个艰苦的过程,不仅要克服地形、气候等复杂条件,还要协调好柬方工人、测量组队员、物探组队员的关系。三方步调要协调一致,工作效率才能上去。如果前后脱节,就会事倍功半。工区内密林丛布,互相缠绕的枝条总是阻挡着他们前进的方向。很多地方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连成片,叶子带有极大粘性,还有的地方植物浑身是刺,每走一步都很艰难。这就要靠柬方工人在前负责开路砍除荆棘杂草,3米之后测量人员跟上定点, 20米后为物探磁测人员进行磁测工作。这样的站位有效地保证了工作的连续性和队员们不迷失方向。
8月中旬,施工区域延伸到了当地居民的水稻田。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相对雨林里施工难度很小。大家不用害怕毒蛇的出没了,却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难题。队员们每天都穿着厚厚的红色工作服,为了保护自己不被昆虫叮咬,树枝划伤,更重要的是衣服颜色鲜艳容易辨认,方便联系。可就是这红色的衣服惹上了“麻烦”。稻田中的水牛看见队员就用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只要队员一走动,几头水牛会从不同方向围拢过来。大家惊恐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小心翼翼躲避着,远远走开。为了完成水牛旁边的测点,还要求助向导驱散水牛。说到这里,王绍地笑着说队员们差点当一回西班牙斗牛士。
项目负责人邵哲夫是综合物探公司的党支部书记,为了组织好这首次境外施工,他主动请缨奔赴战场。在项目部他既是管理者,要负责生产组织、队伍管理、协调联系;还是办事员,抓着环境卫生、后勤采买供给。每天都要去几十公里以外采买日常用品。没有翻译,邵书记就用肢体语言和当地人打交道,几个月下来,简单的日常用语学会不少,采购米、面、蔬菜以及日常用品基本上没有困难。有一次驻地需要购买老鼠药,邵书记手脚并用,指指划划半个小时终于买到。大家都说他的肢体语言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堪称一绝。可是谁又知道这位铮铮铁骨的汉子内心饱受着怎样的煎熬,收到老父亲病危的消息,也只能默默牵挂。
“尽管林中满眼的苍翠;尽管林中有娇艳的鲜花;尽管林中有诱人的野果,尽管林中有鸟儿在吟唱,但我们无心观赏。我们总是怕突如其来的意外,向导在努力的为我们开路,我们在努力的测点。”这是一个队员的日记,从中真切感受到一份从容,一份乐观,一份坚持。
有了从容,他们勇往直前;有了乐观,他们屡克难关;有了坚持,他们征服了热带雨林。施工的52天里,他们完成了项目G区约50多平方公里的施工任务,实测物理点25261个,圈定了部分异常。在那片没有勘查记录的雨林上留下了中国人的脚印,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